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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念眷村追風的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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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軍中服役十年,以中校退伍。從軍中及兵工廠所學,在南港、內湖開工廠三十五年。曾任台北市第一個工業區(南港遠東智慧科學園區)主委三任六年。見證南港、內湖的成長。去年結束公司營運,倦鳥歸巢。我念念不忘的是民國四十五年至五十五年那段童年歲月,媽媽領著我們五個兄弟姐妹擠在十一坪大的房子,在眷村裡從事聖誕燈泡組裝的日子;回到有媽媽的避風港,沒有父親一起成長,一個調皮搗蛋好玩的少年,新竹眷村是培育出我開工廠的原鄉。
家父唐國壁,軍校十七期在上海任職少校交警小隊長。民國三十五年,我出生於蘇州,大陸局勢丕變,民國三十九年,家父帶著姐姐唐少蓮(出生於四川),我和唐湘英(出生於湖南)到了臺灣,沒有工作,父親為了家計,由長官介紹再回到三十二師任職上尉連長。
當時我們沒有房子住,就跟著部隊遷移,逐水草而居,當時我的表哥吳庚,維也納大學法學博士,曾任大法官,也和我們住在一起。唐少蘭(民國四十一年出生於湖口)、唐台英(民國四十四年出生於木柵)、去年與現任台北市長柯文哲同時獲得新竹中學傑出校友,我們家庭五個兄弟姐妹,生在五個地方,見證那段亂世流浪的日子。
民國四十四年,家父為了補升少校的官職,赴鳳山受訓,卻不幸感染肺病逝世,領了新臺幣參仟陸佰元撫卹金。那時唐少蓮十一歲、我九歲、唐湘英七歲、唐少蘭三歲、唐台英僅出生五個月,幸運的是,國軍配給我們十一坪的公學新村居住。一個戰亂動盪的時代中,一群來自全中國各地的人,帶著各種不同的鄉音和創傷,偶然的機遇和巧合,相依相偎,共同生活在一起。
為了謀生糊口,眷村的媽媽們都接一些家庭手工回來製作,在家組裝聖誕燈泡,也成為我們小時候的集體記憶,後來成為我們開工廠的墊腳石。小時候,我們遊玩的範圍很廣,遠達丁埔和口琴橋、清華大學原子爐、煤礦局;丁埔與口琴橋是我們學游泳的地方,日本留下的火車頭也可以爬上去玩。美軍顧問團是到建功國小(也可稱陸軍國小)必經之路,「美軍眷村」對面有棒球場、小型溜冰場,常有直升機在棒球場降落,第七艦隊球員和美軍顧問團也會比賽棒球。
小時候我們有興趣的不是看比賽,而是賽後把留下的冰塊與罐裝飲料帶回家分享,生平喝的第一口可樂,讓我深刻印象。此外,也常和美國小孩子用彈珠開戰,並常去「美軍眷村」垃圾場尋寶,我印象最深的是撿到過內部有花紋的彈珠,當時台灣的彈珠是沒有花紋,讓我雀躍不已!
民國五十五年,我高中畢業,投考陸軍理工學院(後改名中正理工學院,現改為國防大學理工學院),之後就在金門及四十四廠(後改名為二○六兵工廠)服務,現在公學新村已經改建十二層公寓,附近是過去日本海軍南進基地的油料補給重地,已經成為世博台灣館。我在軍隊服務共十年的二○六廠,也遷移至三峽改為中科院,原地就是現在的世貿信義區。我的媽媽曾獲得全國模範母親,十年前也離我們而去,在台中大肚山安息了。
如今兄弟姐妹分別住在台北、大陸、美國,難得相聚話家常;但我們始終懷念有媽媽一起成長的地方─台灣,如同有媽媽在家的避風港,我生命的故鄉!(點閱次數:96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