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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念大豬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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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速寫】孫晉福,八十四歲,海軍下士退伍。

 姬神丸、海澄、江澄、YP551、大豬嘴,都是它的名字!習慣上,我比較喜歡稱它的渾號,親切啊!它是建造在日本池貝造船廠,在中華民國臺灣除役,可謂是「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!」;它的歷史任務已圓滿完成─「生為日本船,死為中華魂」,可敬又可愛的大豬嘴!
 早年,海軍退守臺澎金馬,我們在驚濤駭浪中堅守,呷飯配罐頭,享受犧牲、犧牲享受,捍衛海疆,保衛大臺灣,今天的安定繁榮,實在得來不易。飲水思源,吃果子,拜樹頭!當年的小伙子們都已垂垂老矣!吾等從不居功,為人為己,今日得享晚年,活得心安理得。但一想起那些同生死、共患難的老艦艇,已是別時容易再見難了,內心不禁黯然神傷!

大豬嘴─眾裡尋它千百度
 人的生命有始有終,艦艇又何嘗不是如此,而今何在?世界各國除了戰損和極少數留作紀念外,報廢的艦艇多數化為魚礁或熔煉成鋼鐵,再度物盡其用,造福人類。「老兵不死,只是凋零;老船不死,再生奉獻」該是最好的寫照。
 人老後回憶多,我很想再見見曾經朝夕與共的海澄砲艇的模樣。尋尋覓覓,除了曾在鍾堅教授所著《海軍艦艇誌》書內提及海澄相關事蹟外,難見有其他的報導。最後我在網路上獲得一張同類的照片,經修片整容,一張海澄砲艇照片重生了,以假當真,破綻「零」出,讓我百看不厭。
 海澄砲艇原為日本捕鯨船姬神丸,後被日海軍徵用,二戰結束後滯留我國,成為「降艇」。之後在青島被我海軍接收成軍,隸屬青島軍區。其船體外觀與日本掃海特務艇相同,因是捕鯨船,故船艏特別突出,不知被那位仁兄冠以「大豬嘴」的渾號,而流傳海軍。
 其排水量一百九十九噸,赤阪柴油主機,航速約十節,艦艏安裝七十六公釐短筒高仰角炮一門(後拆除改裝美式四十公釐機砲),左右舷各一座單管二十五公釐機炮,駕駛臺兩邊各一門單管十三公釐機炮。據說,海澄的武器裝備與性能在降艇中最佳。
 吾自士校調派澎湖第二巡防隊海澄砲艇,船剛好停泊在左營小港碼頭,離開學校扛起水手袋去報到,遠看似曾相識,近看才知它和二○三等三艘掃雷艇,除了船艏特長及船體鐵殼外,其他幾乎難以分辨!

戰功彪炳 功成身退
 四十三年九月,海澄在測天島造船廠改裝,將前後桅拆掉,在駕駛臺後方安裝三角桅,電信室上的甲板安裝二十五公釐雙聯裝機砲一座。全船戰力倍增,如同一個小刺蝟!緣起緣滅,我與它朝夕相處了三年,當它更茁壯時被調離了,心裡還真不捨。
 據當年海澄的老同事告知及自己所聞,將海澄的輝煌的戰史披露給同好與袍澤共享,讓人們知道這艘代用砲艇,也曾經小兵立大功,在海軍中所立下的許多汗馬功勞:三十七年十月,參加瀋錦戰役,支援國軍自秦皇島、葫蘆島等各港撤退。
 三十八年一月,共軍攻占天津,為掩護陸軍撤退,永寧、成安、海寧、海豐四艦艇駛至北砲臺附近,用猛烈炮火阻擊。海澄、海康、二○一、炮六共四艘則駛近大沽碼頭旁,直接掩護部隊登船撤退,約兩天時間從塘沽共撤出三萬六千人。
 三十八年八月,支援長山八島防衛戰。
 三十八年十一月,黃昏,陰雨濃霧,入夜後桃花島的敵砲向登步、桃花之間一點五公里水道猛烈轟擊,企圖控制之。當晚九點多,共軍約七千多人,自余家蜻子港至王家一帶海灘登陸。太和艦於登步島東三千公尺防守,永泰艦於登步島西北兩千公尺防守;義寧艇位於大、小螞蟻島之間,距敵渡海水道約千米,海澄艇位於鷓鴣山島水道數百米處;四艘艦艇同時夾擊登陸及尚在水道的共軍,並同時攻擊桃花島敵軍砲兵陣地。戰況激烈,廝殺徹夜,歷經六十小時,直到第五天敵軍潰敗、被殲滅,登步島大捷勝利結束。海澄距敵最近,衝入敵船團,反覆砲擊,在桃花島附近,機艙被岸砲擊中,幸砲彈未爆,天佑我軍!
 四十年十月,義寧(海靖YP526)、海澄(YP551)於浙江臺州灣與共軍艦艇遭遇戰。四十七年九月,江澄YP551、江秀YP543於金門東碇島與共軍砲艇接戰,被共軍數艘護衛艇圍攻,以寡敵眾,鏖戰六、七小時,擊沉一艘敵艇安然返航。
 四十七年十月一日,江澄砲艇功成身退,除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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