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砲校的回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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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從政戰學校畢業後,離開復興崗,分發到砲兵學校受訓,之前,學校沒有砲兵課目,根本不知何謂砲兵,當然什麼都不懂。九個月的砲兵學校專業訓練,於是變成非常重要,因為如果分發到砲兵擔任觀測官,總不能說我是政戰學校畢業的,砲兵的任何事都不會做。指揮官也說:「要你當觀測官,是要指揮作戰的,不是來玩的!」
 四十二位同學來到臺南砲兵學校報到,正巧陸軍官校也有一個專業班同時受訓,他們笑我們:「這些人政戰不做,做什麼砲兵?」我們原本在政校是乙組,到砲校成為甲組,笑我們傻好像很正常,當時是國家的政策,不是誰能改的。四十二個同學更加努力加油,不想落人後。學校任何競賽我們都得第一,知道我們的實力後,其他同學不敢再笑我們傻。
 教官上課問我們說:「你們有看到砲嗎?」大家說:「看到照片,現場沒有。」教官再問同學:「是你們自己選擇到砲校的嗎?」同學說:「學校決定的。就像抽到金馬獎一樣,大家就來了!」教官了解,這些學生不從嚴要求,將來到部隊會出問題的。
 上課從數學開始。當年我就是討厭數學才投考政戰學校,否則我是想考海軍官校。教官說出數學和火砲操作相關的方向、高低……,讓大家一頭霧水,每次考試多不及格,我更慘,永遠不及格。但團結就是力量,假日我們不外出,在學校努力進修,彌補我們的不足,過不多久,終於通過考試,教官說:「你們很聰明嘛!總算開竅了,都懂了嗎?」當時很年輕,只要用心沒有做不到的事。
 砲操課在烈日當空下操作,人晒得像黑炭。砲班成員各就各位,不能錯,錯了會出大問題,我在砲操課實彈射擊時,擔任發射手,一輩子只有那一次,令人難忘啊!很少有人親手拉線擊出一枚砲彈吧?
 九個月後,砲校該上的課程都完成了,我們成為真正的砲兵。
 結訓後,分發到各種軍及師砲兵部隊,我抽到金門縣的外島小金門,船到新頭碼頭上車,直達水頭碼頭,搭船往九宮碼頭,想不到路途才一半,突然船停在大海中,我心想:「我還沒有報國,難道就殉職?」還好船又開了,很快到九宮碼頭,車子已在碼頭等我。到駐地見了連長,報到第一天完成了,我成了砲兵前進觀測官。
 沒多久,我接連值星官,砲校所學的東西都用上,營部訓練官直說:「真的很棒!我要建議調他去大擔。」連長說:「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這麼好的人,你不能調走他!」還好我沒有被調走,和連長相處半年多,很快被發布調營部連輔導長。
 連長是個不容易相處的人,但是對我像兄弟一般親切,五十多年了,不知道他近況如何?進了砲校才能當上砲兵,才能認識這位連長,袍澤情深,真的很想念他。
 【作者速寫】陳金水,政戰學校十五期畢業;歷任前進觀測官、連輔導長、福利官、政戰官、國防部參謀、軍訓主任教官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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